南方某市重点小学一年级语文试题:蜜蜂、小鸟、兔子和熊猫4种动物,请从中找出一种跟其他3种不同的动物。家长们众说纷纭,有人认为是小鸟,因为只有它有羽毛；有人认为是蜜蜂,因为只有它是昆虫；更有人认为是兔子,因为只有它长着长耳,还是其中唯一进入12生肖的；校方给出的标准答案是熊猫,因为它是唯一须由动物园饲养的国宝级动物。
此类“脑筋急转弯式”的命题,本来具有良好的益智和启迪功能,如果出题人让孩子做出自由回答,并给出理由,只要言之有理,符合逻辑,没有偏离常识,教师即判为正确,便为值得推广的好题,而一旦遭到“单一标准答案”的限定,它就迅速沦为一道臭题、愚题和滑稽之题。
我曾去旁听过一位优秀小学语文老师的公开课,时值仲春,老师出题“窗外”,请学生观察室外景色并报告所看到的事物。有的学生说看到了长出嫩芽的大树,有的看到了蓝天白云,如此等等。而老师的回答是,你们都错了,正确答案应是:“我看到了春天”。虽然老师的标准答案更具“隐喻”特色和“语文”气息,但你又有什么理由说孩子的答案错了呢?
这种所谓的单一标准答案,已经成为中国文科教育的基本模式,被广泛运用于造句、修辞练习和作文批阅之中,令语文学习丧失了智慧和乐趣。
文科教育的答题方式,应该形成自己独特的逻辑。它通常分为两个部分,第一部分指涉事实、语法、拼写等“硬知识”,可以设定单一标准答案。而关于智力、观点、想象力、风格之类的“软知识”,在整个文科系统中占据70%以上,则应全面开放答案,不能过度依赖标准化测试。标准化测试对儿童教育的最大威胁,是摧毁想象和逻辑推论,严重伤害学习和课外阅读的兴趣、消解其独立思考的动力。
强制性标准的设置,无疑是应试教育之果。它把教师、学生和家长捆绑起来,猜测出题范围和标准答案,努力迎合出题者的观点,而无须探求与建构自己的独立见解。这样的“标准答案时代”如不终结,最终可能带来伤及创新人才的严重后果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