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月9日,湖南湘潭湘机中学一次晚自习的意外停电,引发学生集体烧书、丢书、撕书,学生称把心里积累很久的怨恨都发泄出来。据悉,该校每周只有周日上午半天假,学生称这半天只能睡觉。调查发现,湘潭多家学校都存在不同程度的补课。(3月29日央视《新闻1+1》)
各种补课、各种培训、各种郁闷、各种疯癫……这就是现实版的“各种青少年”。疯狂毕业季里才会上演的“烧书、丢书、撕书”,因为一次偶然的停电,成为湘潭湘机中学的集体行为艺术。据说湖南2010年曾下发节假日补课禁令,但该校每周只有周日上午半天假,学生称这半天只能睡觉。调查发现,湘潭多家学校都存在不同程度的补课现象。
不堪补课,揭竿而起。舆论的刺刀无非是骂学校过于残忍,骂地方教育主管部门疏于监管。这就好比“绿A”、“汤臣倍健”、“清华紫光(金奥力)”等螺旋藻产品涉嫌铅含量严重超标的时候,我们都会骂奸商无良、骂发“蓝帽”的主管者利欲熏心但问题是,食品安全机制不能彻底转身,下一个“中枪”的不过是早晚的事情。于中国的基层学校来说,湘潭湘机中学不过是一个出头的椽子,不幸被媒体盯上,换做任何一家,也许同样有类似的惊悚与不堪。超量补课,还算什么新鲜的事情呢?
你投诉维权,不过是法不责众的一声叹息;你焚书撕书,就成了举国关注的公共事件。“禁补令”汗牛充栋,每年寒暑假,必有三令五申,现实却冰火两重天。甚至闹出“跨省补课”的奇闻:此前,山东武城二中被曝教师组织至少400名学生到河北故城县补习。对此,武城教育局称教师去河北办班,教育局“鞭长莫及”,而河北故城则表示“无力监管”山东的学校和教师。天南地北,有关补课的传奇不胜枚举。
看起来,是上有政策、下有对策。似乎治本之计就是“严打”,譬如辽宁省沈阳市教育局27日就向记者证实:近日,沈阳市教育局处理了1所违规补课学校和6名违规补课的在职教师;其中,违规补课学校副校长被免职,6名参与补课的教师被记大过。但问题是,对教师来说,同样补课,赏罚迥异,公平与否?对学生来说,有的补得其所、有的没法补课,但高考又是同一个尺度,竞争公平否?一句话,如果我们对补课的治理没有全国统一的“度量衡”,任何谩骂或责罚都可能有失偏颇。
疯狂补课固然违规,但唯有号准脉才能开对药方。一方面,规则失衡是补课癫狂的直接诱因,反正大家都在“偷跑”,不补白不补,与其说是校方热爱补课,不如说是缺乏治理的“补课生态”绑架了更多本来不愿、不想补课的学校与老师,不补,则无成绩,无成绩,则无法立足;另一方面,教育资源失衡是补课癫狂的根本动因,因为稀缺的、优质的教育资源就那么多,无论你是明明白白补、还是偷偷摸摸补,只要你想占有“好学校”的位子,就必须“起得比别人早、跑得比别人快”,不然,独木桥上,如何在千军万马中杀出一条血路?
高考无有原罪、应试教育也不是洪水猛兽,真正的罪魁祸首是教育资源供给的稀薄与不平衡,而这种稀薄与不平衡又没有得到有效的制度纠偏。焚书是因为“坑(害)儒”,而这种乱象真是为“疯狂补课”唱响的楚歌吗?此般疑问,显然不是湘机中学能回答得了的命题。